成語「好高騖遠」帶貶意,但腳踏實地一步一級走上來,只為好高盼望得遠。
從前平房多,望遠一係建座高樓,或是攀上小山丘。如今登上聖伯多祿聖殿圓頂,只為飽覽整座梵蒂崗,和欣賞這座建築。
正面聖伯多祿廣場,兩旁像張開雙手迎接,左下便是西斯汀小堂,後面有一座建築,不知有何用途。
至於妹仔,最喜歡就是和圓頂合照,因為覺得很奇妙,剛才還站在下面的天台,一會又站在圓頂上的冠冕位置俯望。
體力上消耗,難掩心靈上的歡愉。
凡進入聖堂等必須穿着整齊,不可袒胸露背,不單獨指女士,男士也一樣。
上身不可穿背心。男士較少穿背心,多數T恤,女士偶然見過,不要說聖堂,連梵蒂岡博物館也不能進,因為最後會經過西斯汀小堂。
短褲如何?男士亦很少穿一條太短的短褲,除非去做運動跑步之類,女士穿熱褲的話,更加不讓進,太短的話,如短裙一樣,職員會贈送一塊四方布,物料類似即棄雨衣的膠布,圍在腰間包裹下半身,這樣較為體統。
大家明白這是權宜之計,意大利人更加懂得變通。圖中女士不算暴露,不過爬樓梯登頂又的確有點麻煩,結果亦要圍上膠布。
有時真係唔明白,如果進入一間寺院佛堂,大家都知穿著端莊,但是入教堂好像從來沒有這樣想過,這些多發生在歐美人士身上,的確有些奇怪。
大概天主教基督教已世俗化,不會太介意時下的穿著,但是尊重應該懂吧,無理由全無準備。
雖說意大利人懂變通,在入口處幾個工作人員卻沒有妥協,堅持不讓一位穿著背心短裙的女士入內。
點解一定要來天台?因為這裏有米高朗基羅的雕像,雖然上面的名字「MICHAELIS ANGELI BONARROTI」唔知是否就是「Michelangelo Buonarroti」,但係從樣貌看,應該是他。
這裏只能欣賞天台的風景,因為危險周圍有鐵欄,但最喜歡就是這裏的寧靜,因為大多不會在這裏逗留太久。
我們沒有宗教信仰,但是來聖堂與爬樓梯登上圓頂,確是抱着朝聖的心態,能夠走得動的話,而又來到聖伯多祿聖殿,一定會爬樓梯登上圓頂。
站在教堂內頂部俯瞰,十分佩服圓頂的設計與建築,如果無錯,上落的樓梯是分兩條,如同雙螺旋,遊人可以一上一落,完全不會碰面。
這次不敢多想,低頭走每一步,放慢了速度,盡情欣賞這條依着圓頂而建的樓梯,逐漸收窄,愈接近頂愈要彎下身,終於見為了保護原有建築的鐵梯,走過後來到最後一段,僅容一個人穿過的螺旋樓梯就在前面,比我們想像中快到達。
真的感謝,讓我們有幸再次來到圓頂。
過了安全檢查,第一件事唔係入內參觀聖伯多祿大殿,而是轉往另一條人龍,排隊購票登上教堂頂。
記得第一次登頂,入口在右邊,今次改了在左面,未到已見另一條長長的人龍。
售票處設在教堂一條長廊之下,一面排隊一面欣賞,如教堂出口處站立的瑞士衛兵,長廊天花的裝飾,石雕的姿勢,把一塊大石雕刻成一片掛帳,這等技術毫不簡單。
其實人龍不算太長,只不過售票處像出了少許問題,唔好理咁多,趕及最後售票時間便可。登上圓頂的票價有兩種,乘電梯至天台再步行收十歐元,全程步行收八歐元。
那時,個個人不用多想,大部分選擇步行,今天情況相反,前面十多廿個都係搭電梯,只有我們兩個行樓梯。
登上教堂天台的樓梯並不是常見的斜向上的直梯,多以雙螺旋較闊級的樓梯,走來沒有直梯的吃力,不過轉多幾個圈,會有點頭暈的感覺。
教堂天台估計約高十樓(以特區香港樓宇計算),已計由地面至售票處約二層,即步行約八樓高,一面走一面看樓梯旁的石板,亦可聽見電梯的上落聲,甚為有趣,不經不覺已到了天台。這裏不是結束,抬頭一看,米高朗基羅設計建造的圓頂就在眼前,這才是最精彩的部分。
無論參觀或是朝聖,進入聖伯多祿大殿必然要排隊,人龍佔據了約半個廣場,主要為了通過安全檢查。這個設計除了保障之外,另一個作用就是控制人數,不會一窩蜂,而是每個小時都控制在一個數目之內。
排隊也有文化之分,我們經過百多年的教化,排隊尚算正常,和前面不會靠得太近亦不會太遠,主要仍有怕蝕底的心態。來自歐美的人會適當保持距離,沒有太大壓迫感,有時還會過於輕鬆,忘記了前進。
至於來自東歐,因為分不清哪個地方,只能靠估,他們總喜歡貼近前面,而且會貪圖捷徑,或許也和我們的心態差不多,主要亦是怕蝕底與不信任。
廿多卅年前學會了靜靜地排隊,不出幾年亦回復了爭先恐後,近來雖然仍有排隊的習慣,但如果無人看管之下,不多說,最好都係做返自己算了。
出了博物館,入場前老橋雪糕已食過,不想再試,於是走入一條過往非常繁忙的大街尋找餐廳午膳。
全世界因為某個地方的肺炎而封城,時間有長有短,以為可以躲開瘟疫。但英國最早驚覺,現今已非農耕社會,不可能以封城來解決疾病,於是重新開放,歐洲緊隨其後。
時間雖沒有三年,但也一年有多,結果再難返回從前。遊客是回來了,可原有的小店卻消失了,而往日熱鬧的街道,人潮或依舊,卻難有從前的歡笑與商業味。
不知以前可有這樣的快餐,印象中這間餐廳過往非常滿座,今天卻主要提供快餐,一杯飲品和一碟三文治,價錢由五歐元至六七歐元之間。選擇不算太多,亦可以點其他食物,不過既然有快餐,也不想逗留太耐,於是點了三文治和可樂,兩份共11歐元。
意大利人很懂做生意,暫時無人願意花太多錢食午餐,於是改變策略,快來快去,收入還可維持,不然很難回復以往。
午飯兼休息,之後又要排隊入聖伯多祿聖堂。
其實也不能抱怨博物館太多遊客,人生難得一次來到,不盡情的話怎可對得住自己。參觀好像遊行一樣,大家沿着同一個方向,根本不能細心欣賞。
這只不過大家都願打願捱,既然一定要參觀,必須接受這種情況,不然只可專注於某一兩種珍藏,不可能每一個環節都合乎自己所想。
細心一點,同樣會發現之前所錯過的藏品,今次竟能另有發現。至於藏畫,因不想返回原路,希望下次再有機會欣賞吧。
博物館的入場券正面為《雅典學院》中間剪取的兩位主要人物——柏拉圖和亞里斯多德。
當我們尋找拉斐爾所在,這時一團韓國人入來,導遊告訴團員,門票上這兩位人物,並指導團友拿起門票與牆上壁畫合照,似乎為了證明自己曾到此一遊。
近年時興所謂「打卡」,以吾輩廢老的認知,根本不知所指,大概指影張相的意思。影相就是影相,打甚麼卡?
現時的「打卡」是對於攝影和旅遊一種墮落的最低俗表現。從前想留下一個記憶,日後翻閱會有回味的歡欣,驚覺時間的飛逝。可是「打卡」只為證明自己去過,日後會否再睇連自己都唔記得。
可是今天的智能電話,已經記錄了日期時間甚至地點,但竟然記憶模糊。而一張照片,幾乎連當時甚麼心情也記得,兩者之分別,可否用雲泥來形容。
不是挑剔,韓國人一向較為粗鹵,睇畫不忘「打卡」,一向都是集體做傻事。
既然遊客眾多,於是選擇一些較少人有興趣的動物石雕與人像,也包括石棺,可是外國的博物館設計,必須沿着既定路線前進,就這樣,避開了前面的一群,後面的一群接着就到,沒有辦法,只好順着人潮走。
因為藏品太多,根本分不清那件才是真跡。記得某年參觀烏菲茲博物館,放在不起眼處有一隻石雕豬,和野豬噴泉上的銅雕同一個模樣,初時以為野豬噴泉上的銅雕是真跡,後來一睇資料,原來放在博物館內的石雕才是真跡。
小時候在屋企樓下有間樟木櫳工場,上面的雕刻是在一塊原木上雕刻而成,但石雕是否也如此雕刻呢?表面睇是如此,大部分真的基本上從一塊大石雕成,有些則會採用合成,無論怎樣,從前的作品可稱得上鬼斧神工。
至於馬賽克地板和裝飾,遠望會令人迷惑,近看還有立體感。古代只有火光與燭光,卻能分清黑白,今天電影電視亦已高清,電燈高懸黑暗也照成白晝,但已分不清顏色中的各自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