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四, 4月 30, 2015

幾十年間









  返回西街,剛才一間展館仍未開門,現在已開放,於是入內參觀。這間主要展出當時富貴人家的擺設。二樓正中一間是老爺居所,大廳兩旁是兒子的房間,亦設有姨太太住處,這幾間裝飾全是中式傳統,最西化算是曾留學外國的小兒子的一間,有油畫、電話與書桌。
  這間同是出外做生意有成後回來興建的大宅,不同於仰賢堂,木建築為主,內裏裝修亦是,那些古老大牀二十多年前回上海仍可見,今天姑長家也有一張,當然雕花與木材沒那麼漂亮。
  以前住宅多是房間大廳堂小,今天高樓大廈反過來,廳大房間小,不過家庭、人口、結構已經改變,很難如此比較。至於廚房與耕田用具等,實際上並不遙遠,十多年前仍可見,就算今天的偏遠地方如雲南貴州,仍然使用木柴作燃料,只不過住在城市覺得稀奇而已。





  接近黃昏時去了南京路西,重回繁華地方。共產中國和幾十年前相比當然不可同日而語,但城市街道所見,依舊西方霸權湧現,消費市場沒幾個中國牌子。糖果電腦是西方,但東方的傳統今天又留下多少?在瓊堆玉砌中或會相信金錢萬能,但會否看透銅幣另一面的黑暗?或許將來有一日,曾經令自己自豪燦爛的事物,全都在博物館才找得到了。

星期二, 4月 28, 2015

高橋歷史文物陳列館











  高橋歷史文物陳列館設於仰賢堂,位處高橋東街,該堂建於一九三一年,鋼筋水泥建築,中西合壁風格。原屬富有人家居所,後因戰亂中落,再經革命(甚麼革命呢?)收歸國有。
  現時展出的都是近百來曾經使用過的生產工具,包括木工的架生,因為父親是木匠,所以看來特別有親切感,展品中有數件小時候亦曾見過,亦會使用,如角尺和一把摺合英呎,至於鑿子和木刨(包括坑刨)家中亦藏有幾件,今天仍然可以使用,算不上古董。
  從瓷器與刀叉中可知當時上海生活模式西化,香煙包裝亦以青春少艾為封面,和今天相比只是服飾不同,所吸引同是男性目光,這些都是從西方吹進來。
  那時多以柴作燃料,一個爐可以幾種用途,各天更是暖氣的來源。至於容器,終於知道一斗有多少,陶淵明曾「不為五斗米折腰」,五斗米看來只夠一個人約一年餬口,怪不得陶淵明寧隱居也不願當官,換作今天偉大祖國,傻仔一名。至於升與秤,與一把藏於兩片像琵琶木中間的小秤,略見當年的精緻。
  仰賢堂今天門前早沒有以前的模樣,反而依河而建的後門,仍可想像當年直達河道的一角,可有暗渡陳倉或月下相會的情景,可惜今天全成了歷史,遠處的煙囪早已破壞了土壤,重拾只在舊物中。

星期日, 4月 26, 2015

高橋老街











  第二天領略了上海交通擠塞,一塞半個多小時,乘的士剛好一百元,約港幣一百二十五元,雖不算廉宜,但路途遙遠,乘地鐵也要一個小時,似乎物有所值。經此一程,才知在上海乘的士一程一般大概二十元至三十元之間,坐一百元已經很貴。
  交通如此擠塞,為何汽車仍不斷增加,如歌曲〈海風〉所唱一樣,汽車牌照已經抄高至十萬元仍未一定拿得到,十萬元幾乎是一輛國產車的價鈿。
  第三天唔想去咁遠,說不如去高橋鎮高橋老街。初時聽錯,以為高橋老家。怎麼老家會去了高橋,完全未聽聞,直至下車見指示寫著高橋老街,才知誤會了。
  高橋橋不高,今天的高橋已完全變了樣,成了一個大新區,現時上海人口約有二千四百萬,其中接近一千萬是近三四十年來的外來人口反而大部分住在市區,正宗上海人住在周圍的新開發區,類似特區香港的衛星城市如屯門天水圍。所謂老街,只是象徵式在河邊保留一段以前模式的建築群,部分闢作展覽室,部分則作商店,地方雖不大,仍可一窺當時模樣。
  高橋在上海屬偏遠,原來尚有藝術手工保存,其中參觀了一間「高橋絨繡」館。絨繡又稱網繡,以不同顏色的絨線刺繡在一塊線網上。絨繡未必像蘇繡那麼幼細,但繡成圖案仍見藝術成就,從中大概知道當時物質豐富,民間開始追求生活上的精緻,亦有閒情。
  時間尚早,參觀的人不多,展出幾幅臨摹繡得極仔細,顏色陰影用不同顏色絨線繡成,愈複雜層次愈多,聽聞以前很多婦女都做此工作,可惜近年欣賞的人減少,看來仍可暫時保留,不過相信民間已失傳。
  從街外見老街建築有點湖南風格,只是形像,細看可以區分。老街房屋大概保持當年原貌,主體木建築,瓦片鋪屋頂,外牆用青磚,保養良好可用一百年以上,如今所見經過重修。
  閒談間講到高橋烈士陵園,何以咁遠都有烈士陵園?事緣當年「解放」上海,解放軍從高橋的一條河道衝入,誰料國民政府軍在河上安裝高壓電,待解放軍在河中前進時立刻放電,此役死了很多解放軍,整條河都是屍體。

高橋鎮人民政府網站

星期五, 4月 24, 2015

上海拾舊













  復活節加一天清明節補假,有五天假期,正好可以去上海幾天。早於一個月前開始訂票,國泰雖然多選擇,但有取消某班的可能,春秋時間不太好,只好選回吉祥,喜歡從上海回港起飛時間在早上八時二十分,估計遲半個鐘(大陸人話遲半個鐘唔可以算遲)也可以在中午回到特區香港,下午休息。
  大陸航機經常遲,也許不是依照大陸時間,而是以泰國時間(慢一小時)作準。以為起飛前一小時到達機場辦理登機手續,跟著入閘安全檢查到登機口應該剛剛好,可惜登記時已知起飛時會延遲一小時,即係要等,唔緊要,立刻將腳步放慢來適應。結果飛機遲了一小時四十分才起飛。
  來到上海浦東機場,一切依舊——嘈吵。這幾天假期,無論出外或來中國的遊客也多,出境大堂以左右來分開不同證件的旅客,初時以為跟隨外國護照那面即左面入境,原來唔係,特區香港的人是跟隨拿中國護照即中國人一起即右面入境。
  這樣分開本來無不妥,妙在聲音變了單聲道。現時為了讓人龍前進更快,幾乎全部都採用一線排隊,來到過關前分散出去。外國護照入境那面,見那些紅鬚綠眼個個悠閒排隊,秩序井然,最特別的地方是幾乎無聲響,近乎安靜,除了步行時發出的聲音。
  反觀這面只准中國護照過關的右面,以跑步形式排隊有之,呼叫同行者快點有之,一面行一面打手機有之,問點解前面行咁慢有之,一片嘈吵,一時間以為去了菜市場(即係街市),被周圍叫賣聲所籠罩,咁奇特的現象,相信只有偉大祖國才有。
  回到鄉下,因為拆遷仍未談妥,所以舊屋仍可小住,正好懷念即將逝去的時光。清明臨近,原來家鄉亦有祭祖,不過老家大堂早已不存在,改在家中。儀式簡單,慎終追遠,本來很符合農村,可惜今天己經被紅色染得逐漸失去了原有色彩。

星期三, 4月 22, 2015

搭火車








  出發前無打算去巴黎,停留時間長去不了其他地方,停留時間短看不清巴黎,誰料火車工人罷工,也許走馬看花,始終有緣。
  不要以為我們早到火車站,其他人更早到來,因為上午只得一班火車前往巴黎,錯過了便要等到下午五時過後。在門外見有人駕車送親友到來,同是趕這班火車。
  來到法國多天,未見過他們乘搭火車時會如此緊張,幾拾人站在入閘口,不時抬頭看著顯示牌,等候顯示停在哪一個月台。既然有火車,我們先到售票處瞭解要否買車票,但來到時見重門深鎖,車站職員都唔見多個,看來任由乘客自己決定前路,即係唔好問咁多,有車就上。
  回到候車大堂,躲在一旁的閘口安頓好行李,開始留意人生百態。大堂約有六七十人站在等候,幾乎沒有任何聲音,只是臉上露出一點焦急。這時又見昨天的夫婦,今天拿著文件夾繼續向詢問處查詢,看他們失望的表情,大概可以猜到接下來的行程不得不取消,而且更要滯留卡昂。
  站在大堂大半個鐘,許多人都覺得疲倦,但又不敢離開,相信個個人都想著同一件事情,火車大概在這個時候來到,但如果全車滿座又怎樣呢?所以只好以驚人耐力繼續守候。
  大約在八時五十分,顯示屏顯示開往巴黎的火車停在五號月台,一剎間幾乎所有人同一時間起步,魚貫打票入閘,然後經過隧道來到月台,這時看清楚,相信超過二百人同時等候這一班車,但個個依然很安靜,除了幾個纏綿送別難捨難離之外。
  火車比原定時間遲了些,大部分人雖然有些心急,但仍然很有秩序排隊上車。我們隨便選了一卡,上車之後才知是頭等,也沒有理會了,連頭等的走廊都站滿人,再背起背囊走到二等非常麻煩,於是坐定定,等待火車送我們到原先沒有計劃遊覽的目的地——巴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