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二, 11月 28, 2006

維根斯坦小傳(九)(十) 梁錦祥

(摘自《人民部落》「人與事,事與人」分類)

維根斯坦小傳(九) 梁錦祥

  連串的親人自殺,對少年維根斯坦日後的成長有甚麼影響?他的罪惡感是否與這些變故有關?以上都可能是為維根斯坦思想尋根的重要線索。但McGuinness只是匆匆帶過,未加深究,倒是Ray Monk的《維根斯坦》在這方面著墨較多。
  嚴厲點說,McGuinness在審視這段家族史時,態度和觀點是近於卡爾.維根斯坦多過一個客觀的傳記作家。
  Mcguinness對維根斯坦家族痛史如斯避諱,當然難以期望他會像Bartley那樣,追蹤維根斯坦的性史。事實上,整本傳記只有兩處提到有關問題,而且是以註腳形式,簡單地回應或反駁指稱維根斯坦是同性戀者的說法。當然,一個哲學家的性經驗不一定與他的思想扯上關係,但作者似乎連論證兩者無關的工作也不屑做,難免令人失望。
  以上的批評並非要證明《少年盧維特》一無是處。相反,McGuinness作為《邏輯哲學論》再譯本的其中一位譯者,而且差不多是窮盡畢生精力研究維根斯坦的國分析哲學專家,這個學術優勢是其他人難以比擬的。《少年盧維特》在最後一章,花了全章篇幅詳細論述《邏輯哲學論》的出版經過,文體風格的來源,以及當中的主要命題,並指出第四條命題:「思想是有意義的命題」是全書基礎所在,都是很有啟發意義的。
  不過,對於分析哲學的門外漢和缺乏數理邏輯訓練的讀者,《少年盧維特》在介絕維根斯坦哲學時仍嫌未能做深入淺出的水平。
  更令人遺憾的是,作者在約二十年前完成了此書,末段更聲言會探討成年維根斯坦的思想變化,但至今仍未落實,是否除了是「慢工出細貨」之外,還是有其他原因,恐怕是圈外人難以回答的問題。
  和McGuinness相比,Ray Monk無疑在權威性方面稍遜一籌,但他的《維根斯坦:天才的責任》淺白易讀,勇於面對維根斯坦及其家族的禁忌(書末有附錄專門討論Bartley的調查研究),而且能夠指出「說出」(saying)與「顯示」(showing)的分別,用新的觀點和角度審視哲學問題,而非提供答案等在維根斯坦哲學中極為重要的主題,對理解這個哲學家是十分有用的。再者,Monk去年出版了專門介紹維根斯坦哲學的《如何閱讀維根斯坦》,保持清晰流暢的風格,內容短小精悍,可與《維根斯坦》一併研讀。(未完待續)

維根斯坦小傳(十) 梁錦祥

  很可惜,到目前為止這兩書本都未見有中譯本,尤其是《維根斯坦》未能譯成中文,可以說是中文出版一個遺憾。
  雖然如此,Ray Monk的傳記還是有它的不是之處的。首先,討論維根斯坦哲學時,化然能夠以淺白的語言點出主題,但卻止於蜻蜓點水的地步,尚未能一窺堂奧之秘。當然,這有苛責之嫌,用淺白的語言全面地、深入地討論維根斯坦哲學的確是一項十分艱巨的工作。
  更加重要的是,在一些關節的問題上,Monk的處理是過分簡略,交代也不清楚。以維根斯坦與維也納小組的交往這件二十世紀歐洲哲學史的大事為例, Monk在傳記中的叙述是比較粗的,也沒有解釋身為大學的教授維也納小組成,員為何對一個當時在奧地利當小學教師的復員軍人的一本小型著作趨之若騖?
  其實,第一個將《邏輯哲學論》引入維也納小組作討論的並非小組的主腦石里克己Moritz Schlick),而是Kurt Reidemeister。他在奧利亞哲學史家Friederich Stadler的《The Vienna Circle: Studies in the origins, development, and influence of logical empiricism》中有一個簡短的介紹,但一般的哲學書籍沒有他的名字,原因是Reidemeister雖然是維也納小組成員,但他的「正職」是數學家,而非哲學家。他的專長是拓撲學,專門研究數學上的繩結問題。
  釐清這段關係的始末並非純為了「歷史考據」那麼簡單,因為它解釋了為何維也納小組大部份成員視《邏輯哲學論》為聖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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