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天碰到個工友,滿肚牢騷,以為他怨交通,原來唔係,仲大條道理話要支持班學生佔領銅鑼灣,話今日阻塞交通只係帶來少許唔方便,將來可能連講句說話都要拉,如果要選擇,阻幾天路又算得甚麼。
跟著他講到工作,話今天制度全部學晒偉大祖國,將軍多個兵,做事開始弄虛作假,瞞上騙下,最後講到雖然自己係中國人,但都覺得中國人羞恥,如果有時間,都要去嘗嘗胡椒味催淚彈味。
估唔到連阿叔都咁激,明白今天不爭取,明天連爭取的機會都無埋。
以前還有諫官諫言,今天只見指鹿為馬,為虎作倀,不得不佩服那班讀番書仍未開化的一些人,如西餐叉子吃人肉。
知其不可為而為之,做了應該做與值得做已難能可貴。
附十月九日古德明一篇
警黑合作,萬事可決,最後一句寫道:「到香港變得和大陸一般無二的時候,希望他們不要對着子孫懺悔。」
警黑合作,萬事可決
(二零一四年十月九日蘋果日報)
九月二十八日,梁振英政府出重兵,以暴雨般的胡椒噴霧,加上八十七枚催淚彈,連環襲向政府總部之外和平集會的民眾,務求民眾喑啞,民主呼聲消沉,一時民憤大起,銅鑼灣、旺角更有集會抗議。九月三十日,梁振英宣佈不必出動共軍:「我深信,香港社會問題,香港警察可以解決。」
社會問題,原來不必按民意處理,靠警察就可以。梁振英似乎是第一次公開說真心話。
清朝光緒三十二年,朝廷「宣示立憲,以九年為之預備」,結果卻是「假飾立憲及組織貴族內閣」,民主無非畫餅,「國內人心瓦解」。當時攝政王載灃致力以親貴居要津,名臣張之洞進諫,說輿情不屬,恐激民變。載灃說:「有兵在,吾不畏也。」張之洞退而歎曰:「不意今日聞亡國之言。」憂憤而死(《清史紀事本末》卷七十七、《清史》卷四三八)。二○○四年,中共「宣示香港普選,以十三年為之預備」,結果卻是「假飾普選及組織權貴提名委員會」,而朝上更連張之洞都沒有一個,只有鄭月娥、袁國強之流。他們無不篤信載灃的話:「有兵在,吾不畏也。」
當然,他們除了有兵,還有黑社會。十月三日,一群群蒙面大漢奉召而起,凶神惡煞般殺向旺角、銅鑼灣集會的民眾,見不還手者就飽以拳腳,見婀娜女郎就施祿山之爪,警察在旁,連聲慰勞之外,還協力同心,護送行凶者離場,一一釋放。集會市民被打傷被非禮,則是活該。傷得最重的熊柏基,頭破血流,反而被警方拘捕,罪名是「公眾地方毆鬥」。梁振英「競選」行政長官期間,黨羽范椒芬出席黑社會晚宴,事情一直撲朔迷離。這一次黑社會勤王,終於清楚說明了梁振英的江湖地位。
唐朝安史亂後,兵制敗壞,軍人、黑社會狼狽為奸。《酉陽雜俎》前集卷八載:「街肆惡少,率髠而膚劄(剃頭紋身),恃諸軍,張拳強劫」。京兆有個惡少,號三王子,力能舉巨石,多次犯了死罪,「皆匿軍以免」。後來楊虞卿任京兆尹,聽說三王子又恃惡橫行,即令五百人捕獲,閉門杖殺,判詞說:「鏨刺四肢(圖刺遍身),只稱王子。何須訊問,便合當辜(抵罪)。」新香港沒有張之洞,自然也不會有楊虞卿。我們只見保安局長黎棟國斬釘截鐵說:「所謂『警黑合作』驅逐集會民眾,是捏造事實,是非常過分的指摘。」原來攝影機之下,警黑攜手襲擊和平抗議者,無非海市蜃樓,無非上帝捏造的欺人幻象。
香港頗有些人不計較為政者謊話連篇,也不介意警黑合作「解決社會問題」,但是,對集會民眾阻礙交通影響經濟於一時,卻嘖有煩言。到香港變得和大陸一般無二的時候,希望他們不要對着子孫懺悔。
古德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