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日, 9月 30, 2018

義大利人如何看特區香港


  黃昏悄悄到來,天色已開始轉暗,我們從纜車站走過來,加快了腳步,難掩有些心急,剛經過修道院時,在窄窄的行人道上越過了一位穿著優雅的義大利男士。
  匆匆而過顯得有些無禮,回頭對他微微一笑,輕輕說聲抱歉。他似乎瞭解我們的心情,提高聲調對我們說修道院的博物館已經閉門,我們暫放慢腳步答他說去聖埃莫堡,他以手勢向前指指——有點像文藝復興時畫中的場景,說前面不遠就是了。
  我們以廣東口音說了句「Grazie」,他像是很滿意,於是隨口問我們從哪裏來。我們沉默了一會,沉默的原因想著應該答「香港」還是「中國」。以往的答案本是想也不用想必定回答香港,可是近年氣氛轉變,一個無柒一個柒太多,並不是懼怕而是不知眼前這個義大利如何想,再加上電影「教父」著名的對白中馬龍白蘭度有句名言「千萬不要將自己的想法講給別人知道」,所以才有幾秒鐘的猶豫。
  這位義大利人見我們沒有立刻回答覺得有點怪,於是以問的口氣說:「China?」不知是否條件反射,聽他一說我們立刻答:「Hong Kong。」他好像覺得我們否定了他所說,可是他馬上大聲說:「Yes, Hong Kong is not China.」大家相視笑了笑就和他分手了。
  我們自問十分討厭政治,所以在此再次說明「Hong Kong is not China」是那位義大利男人說的,絕不是出於我們的口中,這裏只是引述。
  想不到遠在幾千里外義大利一個大城市那坡里的一條街道中,竟然碰到一個義大利男人可以如此關心世界,並且清晰知道,令我們覺得十分奇怪。
  其實外國人眼中,很多時候根本分不清特區護照究竟有何分別,但他們能夠分清那本要簽證那本不用,而不同地方有不同的分別,已經顯得他們非常本事。可惜近年特區香港逐漸大陸化,如果有一天遭他們認錯,不要怪別人,先問問自己。

星期五, 9月 28, 2018

徒步落山

  從聖埃莫堡前面的廣場遠眺拿坡里及維蘇威火山,把整個尚帶粉藍的天空至華燈初上,由天上的金黃轉至地上的燈黃至天空全黑下來,當中變化把拿坡里的美麗藏於黑暗中。
  未知是否與天氣寒冷有關,在這裏欣賞日落沒有太多人,聖埃莫堡的博物館仍然開放,不過未能登上最高層,所以沒有打算入內。
  在這裏看著天色變化,剛才一大班人同在廣場上,之後見他們從前面的斜路下山,初時以為他們為了站得更近,但是過了很久再沒有見他們回來,於是想著前面這條滿佈酒樽玻璃碎的碎石路能否下山重回市區呢?
  因為天色已黑,路燈泛起昏黃,雖可照路但前面怎樣卻不清楚,這時又見四五個年輕人往下走去,於是立刻跟隨,約距離三四十碼遠。可是他們趕著落山,轉了幾個彎已不見他們了,心忖既然他們在前我們在後,應該可以落山,決定繼續走下去。
  大概十多分鐘來到一條繁忙的馬路,越過對面有一條沒有設行人路的馬路,經過的主要是電單車,我們走在靠左面沿著馬路落山,走了約五鐘見一間教堂在前面,行人與汽車比剛才多,開始熱鬧起來,相信已走到「劈開拿坡里」的起點了。

星期三, 9月 26, 2018

劈開拿坡里

  從帕埃斯圖姆回到拿坡里,天色尚未黑齊,於是轉地鐵前往聖埃莫堡。聖埃莫堡在山上,鄰近聖瑪蒂諾修道院,從這裏可以飽覽整個拿坡里海灣及市中心區,並可看見一條筆直的路——Via Pasquale Scura,當地稱為「 Spaccanapoli」(劈開拿坡里),Spaccanapoli中的「Spacca」是劈開的意思。
  初時睇地圖教如何前往聖埃莫堡,指示說在地鐵站轉登山纜車。我們從地鐵站出來,未見纜車站,於是往山上走去,沿途好像經過半山區一樣,有幾段設有行山電梯,而那裏的居住環境比起山下富有。路上有指示牌指向聖埃莫堡,我們跟著指示走,終於來到纜車站,離開出時間尚有一分鐘,立刻登車未及睇清楚,待坐好時再睇,為何纜車開行的方向是往下,於是問旁邊的學生「上還是下」,他們答往下,看來是錯了,幸好在開車前走了出來。
  原來我們已走了上山,為何會錯過了在地鐵站附近的纜車站呢?這裏的纜車站多建在一座建築物裏面,而建築物外表亦像一幢大廈,如果從另一角度睇,很多時並未留意那個就是纜車站。
  從纜車站走向聖埃莫堡已不多遠了,臨近聖瑪蒂諾修道院時碰到一位義大利人,他向我們問了些問題,令我們感到有些困惑也覺他們甚有智慧與留意世界上不同地方正發生的事情,他也非常熱情告訴我們,修道院己打烊,並指指前面不遠處說那裏就是聖埃莫堡了。
  我們笑著互相道別,沉思他剛才所說的話。紅日沒落在海邊,泛起一片紅霞,把拿坡里映得金色的黃昏,美麗的景色下著名的劈開拿坡里就在眼前。

星期一, 9月 24, 2018

小教堂

  臨離開帕埃斯圖姆,在博物館附近逛了一會,這裏除了有一間對著古蹟的民宿,另有一間小教堂。教堂內部裝飾當然沒有大城的輝煌,但是小巧精緻,連地板也雕有花紋,採用自然光線,特別溫馨。
  準備去火車站前去了博物館的洗手間,等候時翻看相機內的照片,亦有一些描繪死亡與日常生活。從這裏走去火車站大概十至十五分鐘路,很多地方沒有完全發掘,最外出的地點還有長長的圍牆,仍見氣勢,一個小圓拱門亦很漂亮。
  火車站像沒有人賣票,幾乎沒有一個人,幸好碰到一團可能是來自法國的旅行團,圍在候車室,全部都是甲組裝備——配有行路杖小背囊行山鞋運動外套等,把候車室變成集合點,我們不便打擾,冒著寒風走在月台曬太陽。刻在站外的站名不知是義大利文還是希臘文,不過都唔緊要了,曾經熱鬧的地方早已隨日月,如今又回復寧靜讓後人來欣賞。帕埃斯圖姆,一個非常特別及美麗的地方。

星期六, 9月 22, 2018

午餐連下午茶

  旅遊書中這樣說:

  博物館配有錄影設備,旨在介紹帕埃斯圖姆和帕埃斯圖姆平原從史前到中世紀的歷史。在這些稀有的歷史遺跡中,有一件多立克風格(公元前六世紀)的珍寶庫淺浮雕,上面刻畫了人們熟知的希臘神話(赫拉克勒斯的故事和特洛伊戰爭)。另一件著名的珍貴藏品是《跳水者墓》,這是古希臘墓葬繪畫中稀有的作品,上面繪有生動的宴請和跳水場景(跳水暗喻由生到死的生命歷程)。

  《跳水者墓》已觀賞過,至於那件是淺浮雕則不太清楚,看來是錯過了。講起錯過,博物館雖然並不十分大,但對於古希臘歷史全無認識,單睇簡介難以分清,能夠找到《跳水者墓》已經是抱著整間博物館走一遍的心態才知藏於最深入一角,坐下觀賞時,另外兩名遊客則由工作人員帶入來,專程欣賞古希臘時代墓葬的繪畫作品,如果真的每件尋找,真的非常容易錯過。
  從博物館出來已是下午二時多,想找一間小餐廳午飯兼下午茶,未知是否與遊人不多的關係,附近只有兩間小餐廳營業,一間像間餐廳,桌上鋪了檯布,可是客滿。另一間則是茶餐廳,由一間咖啡士多兼營,入內時有一班義大利男人圍在收銀處睇報紙,和收銀員有傾有講,像是準備下注。選食物除了有餐牌外,牆上亦貼有圖片,價錢並不特別貴,而是和咖啡鋪一樣,不會因為遊客而多收。
  遊客特別笨唔使講,既然有圖片,不懂說義文也可溝通,點了兩件火腿三文治,瞥見餐牌上有茶這回事,放棄飲咖啡點了茶,收銀小姐十分善解人意,問我們坐裏面還是外面。外面有些冷,裏面可要受煙燻,無奈決定坐外面,幸好外面有一間由膠布封成的小間,坐在裏面不用暖氣也不致太冷,收銀小姐著我們在外面坐好,待弄好三文治和茶後送上來。
  義大利咖啡美味,但他們的茶當然不會用來招待英女王,因為是茶包沖的,可以再添加熱水。茶杯配碟一套絕不失色,三文治同樣美味,火腿不會因地方僻遠而不同。供應遊客大多使用即棄餐具,紙碟難免,幸好有個收集廢紙的回收箱,只要不弄髒可以放入內循環再做,算是給自己心理一個補償。
  坐在這美好環境下一面欣賞古代遺跡一面呷著茶,那一刻極之希望時間能夠過得慢一點,可以坐耐一陣。

帕埃斯圖姆博物館網頁

星期四, 9月 20, 2018

求生走佬Family(Survival Family)



  年前的一齣日本電影求生走佬Family,內容大概講某日東京發生停電,日常生活大受影響,無得睇電視,無得上網無得聽歌,連飯都無得煮,無電自然無水,但係日本人唔理咁多,如常生活,依然返工返學,過得幾日漸漸覺得唔係辦法,才展開求生之旅。
  都市生活無水無電根本不能生存,電影不算深入探討,可是日本人在無水無電仍然不忘返工返學,而且秩序井然無怨無悔。電影亦沒有講政府有任何介入,自衛隊「救災」只是三幾個鏡頭,終於去到鄉村,才知柴米油鹽生活必須並不是扭開水喉有水撳個燈掣開燈,一切都是世界上每樣事物合作而成,可惜自從人出現之後,以為所有都為人而設,也以為是必然。
  電影略為簡單,恢復電力後也一切如常,幸好多了一點常識。
  日本人有事發生時大家互相幫助,反觀中国人最懂得搵快錢,打風來臨前連膠紙也可以坐地起價,這是一個甚麼樣的社會?颱風過後再無人講坐地起價這回事,反而集中討論除了緊急人員要返工外其他人休息一天。
  無能政府可以不理,他們只懂按指引——近年最聽得多的詞語——辦事,亦有很多事可以批評,但別陷入一個將責任推給別人的心態,好像一切事與自己無關,以為日後真的按指引就沒有事會發生。

星期三, 9月 19, 2018

風暴過後

  唔知點解總覺得中国人特別喜歡返工和事事都要第一時間參與及親眼目睹,之後可以在別人面前炫耀一番,說自己如何親歷其中,像專家一樣指指點點。
  一場十號風球,終於在星期一早上五時許改懸三號風球,於是每個特區香港人——其實都係中国人——如機械人一樣風雨不改照常返工,幸好不用返學,不然唔知會發生咩事。
  落場大雨也會帶來不便,何況十號風球?本來宣布不用上課一天還可以理解,但星期二也不用上課則不太明白。本來校舍受損須時間清理,應該由學校自行宣布,不用教育當局替大家作決定。
  至於返唔返工,也應該由自己決定,無理由交給政府。自己認為安全又可返工,咁就應該無論有多困難也要返,但如果認為有危險亦不適合冒險,咁就請假,無理由搵命搏,更無理由由政府替你作決定。有人說自僱手停口停,唔返工唔得,咁攀山涉水都要返啦——十分中国人。
  打風期間,家中電視只能收看76、77台,住在九龍也如此,相信這一天77奇妙電視收視率全港之冠。
  星期一早上在香港仔巴士總站等巴士,雖然人多,但秩序井然,大部分乘客耐心等候巴士,候車時間稍長和擠迫,大家亦十分合作,除了個別相信是新移民略帶外地口音和手持智能電話——蘋果佔多——往往喜歡向工作人員詢問,頗令人覺得奇怪。另外就是一大批上了年紀的人,不知為何要和返工的人一起迫巴士,還查詢一些奇怪的問題,包括幾點有車,下一班幾時到,急腳趕來問車上仲有無位等,的確幾莫明其妙。
  是否中国人特別勤力唔知道,但中国人特別多事八卦則肯定,剛改掛八號風球風雨稍細時,已見上了年紀的男女在街上閒蕩,話要睇睇颶風的威力。
  人生或許有幾十年,一年中或許有幾個颱風,偶然遇上十號風球在所難免,做好預備,感受強風吹襲時的驚恐,狂暴風雨中徹夜難眠,憂心承受不了的破壞與損傷,盡力修補仍可搶修的防禦,認識大自然帶給我們的喜怒哀樂,個人之渺小。
  暴風雨之中,我們可否知道林中的鳥獸如何度過,這一棵大樹倒下了,過不了十多天,旁邊可會長出另一棵樹苗。暴風雨之後,或許重塑另一個地平線,可是我們又會否留意每天經過的大樹已經倒下了。
  照片攝於香港仔海旁,倒下的樹木成了一個樹洞,剛好讓人穿過,可惜過幾天清理後再不見此景象。

星期二, 9月 18, 2018

參觀The Tomb of the Diver

  關於Tomb of the Diver,英文維基有介紹,日文也有,獨欠中文。至於博物館的網頁The Tomb of the Diver也有詳細說明。
  墓地發現於離帕埃斯圖姆以南約一公里半的地方,聽聞墓地佔地甚廣,暫時發掘了幾個,其中一個重大發現搬來這裏展出。
  石棺不出奇,重要是石棺四壁及上蓋所繪的圖畫,展品在博物館最深入的一角獨立展出,附有以下說明及高清攝影播出,可以從電視畫面中仔細欣賞。

  The tomb of the diver, dating to 480/70 BC and discovered 1.5 km to the south of paestum, is the only tomb to have painted figurative scenes during this phase. Other tombs with images of human figures only appear towards the late fifth century bc. Moreover, the scene on the lid, portraying a young man diving from a height into water, is unique. the image of the diver cah probably be interpreted as a metaphor of the transition from life into the afterlife. The walls of the cist grave are decorated with scenes of a symposium, a traditional greek banquet.

  這個墳墓可追溯至公元前四百七十至八十年間,重要之處棺中有繪畫,大概展示死者的生命中重要過程,包括宴會或會議的場景,最終以跳水的方式投向來生。
  死亡不是終結,如畫中有生長的樹木,或有另一種代表。也許生命的延續,並不一定指自己個人或肉體,傳承和繼承亦是一樣延續。
  我們比較世俗,留意的為何全是男性和六塊腹肌,可見當時古希臘時代已崇尚健美,作樂先要有根基。
  博物館只展出石棺,至於墓地內的壁畫更加豐富,亦見「跳水」,不過到墓地入墓穴參觀需要預約,並未開放給普通旅客。
  附義大利維基百科Tomba del Tuffatore,睇唔明也可以睇圖。

星期一, 9月 17, 2018

博物館

  過了圓形劇場,又回到切雷雷神廟,感覺像剛到來,但一睇時間已過了兩三個小時,捨不得離開也要走,從不同角度拍了幾張照片,繼續參觀博物館。
  從表面看,博物館不大,亦毫無特色,只是一座建築物,幸好旁邊的大樹與對面的古蹟,不然有點格格不入。
  如果對石頭有興趣,博物館足可瀏覽一天。開始時未必投入那些石雕,但是一塊小小的亂石,雖然上面有幾個字,義大利人一點也不掉以輕心,幾經研究,準確知道那塊刻上文字的石頭是屬於整塊石碑的那一部分,不得不配服他們的細心。石上雕花睇得多或許沒有太多感覺,經考古專家用一堆亂石砌回當時模樣,重現建築之宏偉與考究。至於一些陶器,相信以倒模方式製作,包括人像與花式。
  中間以黑幕圍起來,特別介紹一副石棺,當時下葬方式是以一個大石棺包一個小石棺,而大石棺四壁包括天花都繪有圖畫,內容或許是這個人一生的成長過程,色彩絢爛,細節生動,像完了今生走向另一個世界。
  睇還睇,睇得多有時也會覺得悶,明明博物館的入場券上印有一幅考古重大發現,為何參觀了地下及一樓時仍未見呢,莫非不在這間博物館裏面?

星期日, 9月 16, 2018

泊滿船

  特區香港又唔係未試過打風,但點解今次咁緊張,又跨——唔係誇張的誇——部門會議,應付一切可能生變或遭嚴重破壞的颱風吹襲,內裏究竟為何?
  曾睇過一個網上流傳關於自我實現的有趣故事,類似開懷篇:

預測
  印地安人問他們的新酋長,這個冬天會是寒冷還是溫暖。
  這位年輕酋長從沒學過祖先的本事,他只吩咐他們去撿木柴,
  然後他走到一邊,給國家氣象局打電話。「今年冬天的天氣會不會很糟糕?」他問。
  「看上去是這樣的。」他得到這個回答。
  於是酋長要求大家收集更多木柴。一個星期後,他又打電話給國家氣象局。
  「你肯定今年冬天會非常冷?」 「毫無疑問。」 酋長要求族人繼續撿更多木柴。
  然後,他再次給國家氣象局打電話:「你肯定嗎?」
  「我告訴你,那將是有史以來最寒冷的冬天。」
  「你怎麼知道?」 「因為印第安人正在發了瘋似的撿木柴!」


  山竹是否正面威脅特區香港唔知道,但見咁多漁船停在避風塘,相信個風唔厲害漁船都唔會泊入避風塘,這樣是否證明山竹必定影響特區香港?
  預防重要,但這裏的處理與別不同,今次可以颱風未入八百公里範圍已懸掛一號風球,並預告星期日——注意是星期日——必會掛八號風球或十號,為何如此?因為坐在冷氣房中的那班人永遠以為星期日所有人不用返工,如果有十二號,天文台也會懸掛,這個風的風速與破壞是否達到再沒有人理會了。
  中午經過避風塘,泊滿來自廣東省的漁船,颱風並不會依人估計的路向,向北吹來必然影響整個廣東省甚至廣西省,現在特區香港配合國家行動,或許這叫「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