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工時學人帶本書,斷斷續續算是睇了幾篇,周作人的《永日集》,1989年8月26日購於廣州,定價1.3元(人民幣)。當時頗多這類書出版,偶然翻幾頁,閱讀過後亦忘記了,近日重讀,周作人所寫的雜感值得閱讀,記錄一篇如下。
35. 歷史(雜感之十二)
天下最殘酷的學問是歷史。他能揭去我們眼上的鱗,雖然也使我們希望千百年後的將來會有進步。但同時將千百年前的黑影投在現在上面,使人對於死鬼之力不住地感到威嚇。我讀了中國歷史,對於中國民族和我自己失了九成以上的信仰與希望。「殭屍,殭屍!」我完全同感於阿爾文夫人的話。世上如沒有還魂奪舍的事,我想投胎總是真的,假如有人要演崇弘時代的戲,不必請戲子去扮,許多腳色都可以從社會裏去請來,叫他們自己去演,我恐怕也是明末甚麼社裏的一個人,不過有這一點,自己知道有鬼附在身上,自己謹慎了,像癩病患者一樣搖着鈴鐺叫人避開,比起那吃人不饜的老同類來或是較好一點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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