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隧道口,見到電影《建國大業》的巨幅廣告,戲名的「國」和「業」寫的是簡體字,非常不順眼。
這兩個簡體字,「國」也簡,「業」也簡,且不論電影的內容素質如何,就是這四個字的戲名,已經令我覺得非常簡陋粗糙。
我寫「令我」而非「令人」,是堅持自己的偏見,不隨便將人拖下水。如果真的有同好者那就最好,而我亦相信會有同好者。
還是那句話,中國人今天在各方面表現出來的粗糙簡陋作風,我以為簡體字起了很大作用。現在在香港街頭看到這個電影廣告,更覺得這種作風正漸漸向香港靠近。
以往內地影片在港上映,戲名都會改成繁體字,這自然是適合香港文化的,任你內容如何,一個戲名上的簡繁之分,也代表了兩種制度的界限。
正因為有這一條界限,分出了兩種不同的生活態度,對於生活的要求,對於品質要求,包括人與物。
然而,當你在戲名上看見了「國」變成「国」,「業」變成「业」,那條矜貴的界限從此就模糊起來。
今天是一個戲名的簡化,明天可能就有一份政府文件,為了使香港和內地雙方都可以看得明白,於是就貪方便用簡體字寫成。
這實在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但積小成大,潛移默化,飯粗一點也能吃飽,廁所髒一點也可拉屎,生活簡陋一點沒那麼複雜。
於是以粗代細,以陋代精,從生活到意識,馬馬虎虎,將將就就都過得去,那就真的要改都來不及了。
(摘自〈經濟日報〉天地良心,李純恩,2009年9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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