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二, 8月 11, 2015

往事

  午飯時母親又講起七十年前的往事。
  雖然已經聽過很多次,但每次聽來都像發生在前幾天,像是第一次說出來,永遠都有想知當時的情況,但這些都已是七十年前的事了。
  每次提起,母親似乎有一點憂傷與不值,但又不似是怨恨,時間過了這麼久,一切似是命運的安排,從母親口中沒有連貫時序娓娓道來,每次都沒有搭口,怕打斷她的思緒,細聽從前艱難的日子。
  日本攻打香港前,母親大概九歲至十歲左右,那時她的父親即是我的外公說:「阿卿都咁大囉,都係時候畀佢入學堂讀書啦。」
  說到這裏,母親態度輕描說:「點知日本仔打香港,咁就無書讀囉。」
  「那時父親恨日本人,唔打日本人工,就走去街邊賣馬蹄粉,好似一毫子碗,又好似無咁貴,又攞煙仔番嚟賣……」
  「後來搵番個事頭,父親繼續做火頭,母親做工人,我就懂得熨衫執拾……」
  「日本仔投降時我十四歲,十五歲時父親爆血管,叫個醫生嚟都唔敢開藥,那時候都唔識打九九九,如果叫救傷車或者有得救……」
  講講吓跟著又唔講繼續食飯,似在回憶似在緬懷逝去的日子,無論苦與樂都已成過去,那才是令人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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