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日, 7月 07, 2019

2019年7月6日剪報

  文章其中一句「修不成慈悲也不要墮落為殘忍」,做不好也不要做壞,有人成魔自然變得墮落殘忍。

恐懼——葉漢良
  六月至今,中外,特別是香港人,經歷了一場很大的認知震盪。有別於過往的社運,一群年青學生,在沒有黨派旌旗的領導下,組織了一波又一波的「反送中」抗爭,過程波譎雲詭、匪夷所思。憑記者錄得,佔據立法會議事廳的學生說,他們其實很驚、很恐懼,撤退的時候,一群人又冒險返回,強行拖走幾個堅持留守的同伴,雖雞手鴨腳亦如雷霆救兵般驚心動魄。大難臨頭各自飛,是世故的人的座右銘;人恐懼生命威脅,但更恐懼人性泯滅,此心大概只有赤子還可以稍見保留。他們的行為不會受到保守的社會人士認同,也無需歌頌為偉大,他們只是發揮了即場的自然人性。
  只有經過特殊處理的動物,才可以泯滅人性,才可以石頭鑽不出血。四條人命死諫,連官方的、社會福利署式的呼籲珍惜生命、惋惜和勸導都沒有,生怕會被問罪敵我立場不夠堅定,烏紗不保,這是成年人世界才有的惡質,是社會悲情的根源。
  恐懼的還有媽媽,集會申訴是最微力亦是別無選擇的支援。港媽的訴求很卑微,世雖禮崩樂壞,但仍得堅持一些永恆的基本價值,教孩子不要說謊,不要顛倒是非,指鹿為馬,貪婪無道,不要以怨報德,修不成慈悲也不要墮落為殘忍,來日方長,將來如真的學出老奸巨滑,也只能各安天命了。港媽未必想或者也暫時沒有能力帶子女移民,也不希望兒女學出口是心非,精神分裂,口言愛國,卻舉家外籍,眼見當今得勢的社會權貴長官幾無一可作楷模,這是她們的另一層恐懼。
  香港人的恐懼歷程有跡可尋,並且時鬆時緊地累積。四九年打後的幾波大逃港,都是panic run,從略不須多言。回歸後賊佬試沙煲,阿爺送了個慈眉善目的董伯伯來,幾年政績不彰,有其客觀環境因素,伯伯處事顢頇,市民埋怨他,但也不致於憎恨(後來的印象另計),多少還當他是隻啤啤熊看,後來換了個香港仔當奴,算是隻金毛尋回犬,社會氣氛相對祥和,市民對中央也較有好感。然後動物園換了戲碼,來了隻狼,再後更來隻吊睛白額虎。
  老實說,很多保守的香港人,多少還殘留着中國皇朝文化的特徵,對於民主普選這類東西渴求也未必真的那麼急切。順着五毛的邏輯,英國人百五年都沒有完全地推行過民選(歷史因素極多),要求甚麼?我們以往民主體制雖不完整,但香港人的生活大致還是安好的,皆因還有可信的法治和寬容的自由。如今則是醜聞纏身,知法犯法的婦人掌律政,言論及參政自由處於負隅頑抗境地,張力自然會導向轉戰爭取真普選,難道我們還會爭取委派一個明皇聖君來管不成?
  歷史總是出人意表,也常失驚無神出英雄(Accidental Heroes),繼狼英被奉為港獨之父後,虎媽亦有機會問鼎台獨之母,若再發宏願,大鬧國際,迫出個民選政制的形勢來,則民主女神之后冠當之無愧,天堂一席也必預留。連登仔似已不太理會她下台否,大概也是策略智慧。
  來說點玄的,這批青年生於七運破軍,即84至03,由香港富裕期中產人士所生,03沙士後的04是滯悶的八運始,阿公動用了大量資源做青年工作,整個大運將過,竟「一事無成」,阿公應該追究錢落何方?何人瀆職?何人將錢落了格?這批年青人於今年的歲數由16至35,抗爭現場所見即此景象。破軍是前卒,有前無後,恐懼而又摸索犯險,有犧牲的心理準備,早熟而活力充沛,機動而各自執生,正因經過滯悶八運, 期望的「CHANGE」從未到來,只有自尋新路,建立新價值,至24年後逐漸成熟成形。行將就木的權貴,若僵化及窮得只剩下暴權,面對閃電流水的隔代行為,面對認知震盪,當然會手足無措。
葉漢良(2019年7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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