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梁錦祥主持節目已接近兩年,看他的文章還是第一次。雖間中會說說粗口,但帶點冷靜的聲音,起著中和的作用。礙於知識所限,看完也不知維根斯坦是誰。沒關係,不懂可以學。
取材自《人民部落》「人與事,事與人」分類
維根斯坦小傳(Ludwig Wittgenstein)(一至三) 梁錦祥
我不敢肯定用「部落」這個形式來寫維根斯坦是否合適。不過,這個題目在腦海中醞釀經年,從前可以不斷為自己製造借口拖延,省下做筆記的功夫,代價只不過是心中平添幾分內疚。如今平台由朋友代為建造,推搪不只是個人的問題,而是難以向朋友交代。雖然寫起來與原本的「宏願」或許相差十萬八千里,對研究維根斯坦的專家更可能是「褻瀆神明」,但對自己來說,總算可以作為驅走懶惰、清晰思維的手段。至於交出來的是甚麼貨、讀者的反應……已經不是眼前考慮的問題。
為甚麼是維根斯坦?這個名字對一般人而言或許不像羅素、沙特等在五、六十年代投身抗議的公共知識分子著名,也不像福柯、德利達這些後結構主義學者那樣的曾經時髦過;但在西方的哲學圈子,以至讀書界中,這個名字並不陌生,甚至比上述所有人都更具個人魅力和神秘感。可以說,維根斯坦的個性有一股磁力,對周遭的人形成一個磁場,這股魅力不斷在劍橋大學中擴散出去,最後成為一個傳奇。
維根斯坦本身就是一個傳奇故事。
維根斯坦1884年在奧地利維也納出生,父親卡爾.維根斯坦白手興家,成為當時中歐鋼鐵業財閥,地位之顯赫大約可與今日香港的李家相比。維根斯坦在第一次世界大戰時參軍,在槍林彈雨的戰壕中寫下《邏輯哲學論》,復員後主動放棄所有家產,「上山下鄉」跑到奧地利最貧窮的地區當鄉村小學教師。
試想,假如李家二公子突然拋下千億家財,遠赴西北某小鎮當「孩子王」,會是何等的震撼?
當然,以上的簡介只不過是西方現代哲學史的常識。只是,傳奇並非就此終結,研究維根斯坦的專家都知道,他曾被家人送到林茨(Linz)市一家小學讀書,而另一個奧地利名人──希特拉──在相約年份也在這裏求學,可說是校友。對於這段歷史的巧合,專家們未作深究。直至近年一位澳洲哲學家Kimberley Cornish出版了《林茨的猶太人》(The Jews of Linz)一書,少年維根斯坦的成長故事成為爭議的焦點。
Cornish找到一該校1904年的學生大合照,力言當中兩人是少年維根斯坦和少年希特拉(兩人並不同級,相片中相距只有一排)。這位澳洲哲學家根據希特拉自傳《我的奮鬥》,認為希特拉在小學咒罵的猶太裔同學便是維根斯坦。
據說,這段「童年往事」日後對兩人都有深遠影響,導致維根斯坦思想左傾,為史太林在英國劍橋大學建立培養間諜的溫床,招攬一批共產黨員,甚至將英國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中破解德國Enigme密碼的機密交給蘇聯。
雖然事過五十多年,英國間諜史上最動的醜聞(即所謂「劍橋五人幫(Cambridge Five)事件至今仍是撲朔迷離。《林茨的猶太人》沒有提供第一手證據證明維根斯坦是蘇聯特務,在俄羅斯解封的前蘇聯檔案也未見支持有關說法。不過,英國哲學界一些元老級哲學家如Anthony Flew卻不敢否定Cornish的結論,原因是研究維根斯坦的專家一直都未能成功解釋,維根斯坦的哲學政治成份極低,為甚麼在1935年正當史太林清黨的高峰期間,蘇聯政府接受維根斯坦在黑山大學(列寧母校)的申請!
除了Cornish這個近來引起動、有待證實的新發現外,另一個維根斯坦研究工業中很重要的,但卻成為學術禁忌的題目是他同性戀傾向。
維根斯坦是同性戀性這個事實,至今已是定論。事實上,羅素(他的老師)的傳記早已言明,但數十年前的英國學術界一直視而不見,原因不外是很多有名望的哲學家都是受教於他的門下,他們都要歇力保護老師的「清譽」。
直至到八十年代初期,W.W. Bartley出版了《維根斯坦》一書,指稱維根斯坦在第一次世界大戰後回到維也納,曾在當地紅燈區一帶留連。至今,學術界爭論已不是維根斯坦是不是同性戀者,而是他是否曾是一個濫交的同性戀者。
Bartley的著作儘管被英國哲學界抵制,但他曾到維也納和維根斯坦當過教師三個村鎮明查暗訪,掌握很多第一手資料和當事人的回憶,甚至可能擁有維根斯坦本人的一些手稿,因此其他維根斯坦的傳記大多採取迂迴攻擊的手法,避免直接觸及Bartley是否正確的問題。
至此,很多人可能會問,Cornish和Bartley觸及的都是個人的生活經驗,對於維根斯坦這個以思想聞名的哲人有甚麼哲學意義?
維根斯坦的哲學「技術含量」很高,對於研究者來說門檻有時的確高不可攀,而Cornish和Bartley在將他們的論點聯繫到維根斯坦的哲學,無可否認是未能令人完全信服。不過,這並不等如說其他的維根斯坦傳記作者沒有相同的缺點,更重要的是,兩人都有足夠勇氣,試合理地解釋維根斯坦的兩大個人特質:如磁場般的個人魅力和巨大的罪惡感。
(未完待續)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