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 2月 03, 2020

剪報BBC:洗手的歷史:這個19世紀醫生曾呼籲這個習慣而被毒打至死


  每當有人比別人行先幾步,總會被覺得有多少問題,有時甚至懷疑患了精神病,結果唔使講。
  剛巧在鐵手怪傑第二集中提到一名經常叫人洗手的匈牙利醫生塞麥爾維斯。
  當時聽了都唔知佢講邊個,大概知道有這個人。過了幾天上網睇新聞,BBC刊出了洗手的歷史:這個19世紀醫生曾呼籲這個習慣而被毒打至死,詳細介紹了這位醫生與當時的醫療與衛生情況,不幸的是這位醫生最後被關進瘋人院並死在那裏。
  報道中有一幅繪畫《阿格紐教授的臨牀教學》(伊肯斯),描繪了當時解剖教學的情景。記得數年前參觀博洛尼亞一間早期醫學院內的解剖室,內裏佈置與畫中相近。雖然當時環境惡劣,畢竟塞麥爾維斯與其他醫生同是人類先驅。日本劇集可以說出這個人,我們呢?

洗手的歷史:這個19世紀醫生曾呼籲這個習慣而被毒打至死
2019年9月30日(BBC中文)

  曾經有一段時間,將病人送去醫院絶不是一件好事。
  19世紀的醫院,是各種感染的溫牀,那些生病甚至垂死的人也只能使用最原始的設施。
  事實上,在那個年代,在家裏就醫更安全:當時在醫院裏的死亡率比在民居環境下高三至五倍。
死亡之屋
  當時的醫院總是彌漫著尿液、嘔吐物和其他體液散發的惡臭。那種氣味令人難以忍受,工作人員在醫院裏走動時,有時候要用手帕捂住鼻子。
  當時的醫生絶少會洗手或者清潔醫療用具,而手術室就和那些不講衛生的外科醫生一樣骯髒不堪。
  因此,那時候的醫院也被人稱作「Death House(死亡之屋)」。
  在那樣一個對細菌仍然一無所知的世界裏,有一個人曾試圖通過科學的方法來阻止感染的蔓延。
  他是一個叫伊格納茲.塞麥爾維斯(Ignaz Semmelweis)的匈牙利醫生。
  在19年紀40年代,塞麥爾維斯曾試圖在維也納的產房內實行洗手的制度,以此來降低死亡率。
  現在聽來這個提議當然值得採納,但是當時他卻失敗了,而且還因此而被同僚排擠。
  不過到後來,他被看作是「母親們的救星」。
對細菌一無所知的世界
  塞麥爾維斯當時在維也納總醫院工作。那時候,就像其他所有醫院一樣,裏面的房間時常放滿死屍。
  在19世紀下半葉細菌理論正式得到世人認可之後,很多醫生都沒有想過,醫院裏惡劣的衛生條件可能是造成感染蔓延的原因之一。
  「我們很難想像一個我們不知道細菌存在的世界,」紐約大學的醫學史專家巴倫·H·勒內爾(Barron H. Lerner)告訴BBC說。
  「在19世紀中期,人們認為疾病是通過有毒的霧氣傳播的,一種叫『瘴氣』的有害微粒被鎖在裏面。」
一個無法忽視的差異
  最容易受到感染的人群之一就是產婦,特別是那些在生產過程中出現陰道撕裂的母親——裂開的傷口正是細菌最理想的棲息處,而醫生當時就是細菌的載體。
  塞麥爾維斯首先注意到的,是維也納總醫院裏兩個產房之間一個有趣的差別。
  一個是由男性的醫科學生管理;另一個則是由一些中年女性料理。
  由醫學院學生監督的那一個,在1847年裏每1000次接生當中造成死亡的個案是98.4個;另一個由中年婦女操作的產房,1000個接生個案中只有36.2宗死亡。
  這種差異,一開始曾被歸因於男性醫科學生在處理病人時「比中年婦女而粗糙」。
同僚之死
  人們相信,這種粗糙令母親們更容易出現象產褥熱等一類的病——那是一種生產之後的子宮感染,當時幾乎是所有醫院產婦死亡的元兇。
  不過,塞麥爾維斯卻不相信官方的解釋。
  就在那一年,他的一個同事在進行屍檢時割傷手,給了這名匈牙利醫生一個他所需要的線索。
  在那個年代,解剖屍體有致命的受傷危險。
  解剖刀造成的任何皮膚傷口,不論多小,是長期存在的危險,哪怕是對有經驗的解剖學家來說也是一樣。
  查理.達爾文(Charles Darwin)的叔叔在1778年就是因為在解剖兒童屍體時受傷致死。
  在維也納,塞麥爾維斯看著自己的同事死去,發現他的症狀與那些患上產褥熱的女性很相似。
  有沒有可能,是解剖室裏那些醫生將「有害微粒」帶到了產房?
  塞麥爾維斯觀察到,很多醫學院學生會從解剖間直接走去為孕婦接生。
  由於在當時,沒有人會在解剖時戴上手套或者使用任何保護措施,醫學院學生在課後走進產房時,衣服上沾有少量肉或者人體組織並不是什麼稀奇的事。
失控的醫療感染
  而中年婦女們卻不會去上解剖課。
  這是否就是問題的關鍵?這件事一直困擾著塞麥爾維斯。
  在人們對細菌了解更多之前,要解決醫院環境不潔的問題是非常困難的。
  第一個證明三氯甲烷(俗稱氯仿)對人體有麻醉作用的婦產科醫生詹姆斯.Y.辛普森(James Y. Simpson,1811-1870)指出,如果交叉感染不能得到控制的話,醫院就應該定期拆毀重建。
  19世紀最著名的外科醫生之一、1853年《外科手術的科學與藝術》一書的作者約翰.埃里克.艾里克森(John Eric Erichsen)對此很認同:「一旦醫院的膿血症感染不可修復,用任何已知的清潔手段都不可能解決,就像要將已經佔據整堵牆的螞蟻清除,或者將一塊腐壞乳酪上的蛆清除一樣。」
  然而,塞麥爾維斯卻不認為必須通過如此激烈的手段才能解決問題。
  在斷定產褥熱的病因是屍體上的「感染性物質」之後,他就在醫院裏增設一盆子的氯化石灰溶液。
  從解剖室出來的醫生,必須用這種殺菌溶液洗手,才能再去照顧病人。
  到1848年,醫學院學生主理的產房,每1000宗接生的死亡率下降到12.7個。
生命的代價
  可是,塞麥爾維斯卻未能令他的同僚信服,產褥熱的多發與接觸屍體造成的交叉感染有關。
  那些願意測試這種方法的人常常做得不正確,從而得出不盡人意的結果。
  「你要知道,雖然他沒有直接說,但他相當於是說醫學院學生在造成這些女性的死亡,而這是非常難以接受的,」勒內爾解釋說。
  事實上,使用殺菌劑洗手直到1880年代才成為產房的慣例。
  他關於這個話題而寫的書收到一些負評之後,塞麥爾維斯猛烈抨擊了他的批評者,甚至將那些不洗手的醫生標籤為「殺手」。
  後來他在維也納總醫院沒有得到續約,塞麥爾維斯回到了祖國匈牙利。在布達佩斯一所小醫院裏,他以無薪的形式擔任產房的名譽醫生。
  在那裏和他後來任教的布達佩斯大學,之前都是產褥熱肆虐,直到他的到來,幾乎完全解決了這個問題。
  不過,對於他這個理論的批評仍然猛烈,塞麥爾維斯對於同僚不願意採納這種做法的憤怒也越來越強烈。
  到1861年,他的行為變得越來越古怪。四年後,塞麥爾維斯被關進了瘋人院。
  一名同僚以帶他去一家新的醫院為託辭,將他帶去維也納的瘋人塔。
  當塞麥爾維斯發現真相後試圖逃跑,衛兵對他施以毒打,用縛住袖子的緊身衣套在他身上,將他關進小黑屋。
  兩星期後,塞麥爾維斯死於右手的嚴重感染,終年47歲。
  在後來微生物學奠基人路易·巴斯德(Louis Pasteur)、外科消毒法創始人約瑟夫.李斯特(Joseph Lister)和細菌學始祖羅伯特·科赫(Robert Koch)等醫學先鋒所做的貢獻中,都沒有塞麥爾維斯的參與。
  不過,塞麥爾維斯的貢獻後來得到了承認:時至今日,洗手仍然被認為是醫院避免感染的最重要方式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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