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 2月 19, 2011

點解咁似……

  月前看新聞,話說有美國出版商出版馬克吐溫小說,將原有在今天看來帶有種族歧視或粗俗的用字刪去,改用今天認為是政治正確的文字。此例一開,豈不是所有以前的作品都要改寫?還有,大陸電影亦有投訴,話毛澤東吸煙鏡頭太多,咁不如叫毛澤東戒煙,話佢不吸煙便可。毛澤東鄧小平根本就是煙不離手,叫佢地唔食飯就得,唔吸煙就唔得。
  昨天便是昨天,不是將昨天的錯誤抹去便能成了今天的美好。如果今天的一言一行是對,到明天知道係錯,應該怎辦才好?不是將昨天否定便可以了嗎。咦,點解咁似……
  抄自蘋果日報一月十三日陶傑的一篇文章那個 Nigger

那個 Nigger
2011年01月13日(蘋果日報)
  兩個台灣人在美國的一家酒吧,給一群黑人揍了一頓,因為台灣人用國語交談,其中一個說「那個、那個」,旁邊的黑人以為他在叫 Nigger、 Nigger,大怒,以為他們「種族歧視」。
  那個那個, Nigger Nigger,兩名台灣人該打。第一,人在美國的酒吧,理應講英語。第二,即使說華語,聲浪喧嘩,華人全球的陋習,讓旁邊不該聽到的人誤解,該打。
  美國黑人對 Nigger這個字很不感冒。連馬克吐溫的小說「赫克培利流浪記」,裏面的一對小男主角的對白,那個前那個後,都要刪改。
  「赫克培利流浪記」是「湯姆沙耶歷險記」的姊妹篇。講十九世紀末,美國的下層生活。赫克培利是一個貧童,沒有受過教育,與一個叫占美的小黑奴,一起流浪。乘着木筏,漂流密西西比河,沿途遇到流氓、騙子,這 Nigger、 Nigger的稱呼,完全是當時的社會現實,有什麼好改?
  這就是美國左派之無聊。他們以為憑一個寫實主義的名詞,就會刺激「種族歧視」。以這等邏輯,水滸傳裏的禿驢,也是對和尚的歧視,或者韋小寶駡人「野雞」、「龜公」,是不是也該改為「性工作者」和「性工作經紀營業員」?
  馬克吐溫的小說寫在十九世紀。有人一廂情願以為,作者是諷刺那時的種族主義,這也是瞎猜,因為在馬克吐溫那個年代,根本沒有「種族主義」這種觀念,正如曹雪芹寫紅樓夢,滿紙都是女人,曹先生也沒有「女權主義」( Feminism)的意識。
  在小說裏有許多 Nigger,是歷史和文化,低 B的現代人,看了才會潛移默化,以為黑人都該「那個」。從前的社會,有昔日的詞彙,廣東話和上海話也一樣:大天二、拆白黨、紅毛鬼,皆是歷史的事實。
  台灣人在美國高聲說「那個」,惹來黑人一頓狂揍。黑人只打兩個華人,太少了,把出版社刪掉 Nigger的一眾編輯揪出來,他們更該揍。
(陶傑)

沒有留言: